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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商鞅復活,拜託

連坐是與現代文明背反的罰則,無視人權與人格尊嚴,製造家庭怨恨情緒,這在古代都是足以感天地泣鬼神的冤案,在今天文明國家的精英是連想都不該想的事情。   盛事经济话题让新加坡再次成为国际媒体焦点,国人和政府一直不曾自滿,总希望精益求精,是主要原因。我们的不自满包括在公共事务等细微处不断改善。不过,随着社会更精细化、复杂化,如何在不同利益者之间达致平衡,一直都是考验,特别是在公共空间的治理方面,所必须考虑的因素与原则方方面面,例如归还碗盘与公共卫生的争论;至于吸烟者与非吸烟者之间的长期紧张关系,更无法轻易定案。   公共空间与公共议题的治理本来就不容易,其中涉及许多现代社会不能忽视的基本原则,包括不能侵犯私领域,所以法律不能允许进屋子去抓吸烟者。   对私领域与个人的尊严的保护是现代文明的基石之一。新加坡一开始能走上务实道路,在追求富与强并进的过程中,能同时维护现代法制对人的基本尊重,以相对极低的(不流血)代价,走过高度威权主义时代到今天,是相当幸运的。   我们的民主政治恰逢世代交替( 指新加坡总理正准备交接 ),期待政治与社会更符合尊重民意、人权与普世价值的世界潮流,应当是合理的共识。根据这种预期,很多社会政策应以更新的思维方式去面对。然而近日看到在亚洲新闻台的访问中,公共卫生理事会主席康安德鲁和一名本地学者Dr Serene Koh,在谈论处罚“垃圾虫”当街扫地的劳改令(CWO)达不到预期效果时所提出的建议,不免感到震惊。   综合两人意见,劳改令所蕴含的羞辱元素,因为被羞辱者多是无名之辈,已经无法达到因羞愧而不敢再犯的作用。康安德鲁于是建议,让被判劳改者全家一起劳改,“那种痛苦就不单落在一个人身上,而是全家,甚至包括女佣。如果家里有孩子,那个(对当事人的)影响会更大”。   1992年实施的CWO针对的是乱丢垃圾的重犯者,立法用意是透过在公开场所、穿上显眼背心打扫环境,让路人看见这些人是“垃圾虫”。经由公开羞辱的过程,试图诱发孟子四端中的羞恶之心,从而促使他们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我小时候的新加坡,教育程度普遍低很多,随手丢垃圾、吐痰擤鼻涕、飙脏话等不良习性的人不少。你可以把这番话作为这项政策出台的背景。然而随着知识水平提高, 人们应该明白,以对公民公开“羞辱”为宗旨的法律,其实是错的。今天负责审视公共卫生的人,竟然提出与大秦帝国时代商鞅发明的连坐法精神相通的

以牙還牙才是終戰之道

所有的抵抗戰爭都必須打進戰爭發起者的本土核心,只有讓敵人付出同樣或更大更慘痛的代價,戰爭才有可能相對公平地結束。只有「侵略者必敗」成為定律,戰爭才可能永遠消失。   教宗方济各接受媒体采访时呼吁乌克兰“表现出举白旗的勇气”,更积极与俄罗斯谈判结束战争的说法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6tiwLV-xss ,引发乌克兰的愤怒以及整个欧洲和美国舆论的震动,几天后教廷被迫改口,只呼吁和平,不谈投降。   87岁的教宗固然老迈,但他其实代表了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一群当代绥靖主义者的思维,包括熟悉国际关系的资深政治家和学者。他们认为乌克兰靠着西方国家的支持抵抗俄罗斯入侵,虽然顶住了两年,但俄罗斯可以动用的资源源源不绝,现在又有中国和朝鲜的人力物力供应,相比于协助乌军抗战却意志不坚定的北约国家,乌克兰更该早日坐上谈判桌,寻求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避免人民和国家继续付出惨痛代价。   相对于一大堆国际问题专家,教宗最诚恳之处是把“举白旗”的字眼明白讲出口,其他人怎么绕着讲都很聪明地避开投降的意思,摆出一副悲天悯人为乌克兰人民着想的眼神和词汇。   近期以来,欧洲几乎每一个国家都开始展开支援乌克兰的大动作,原因是深怕特朗普选上美国总统后带来的大变数,尤其特朗普明白说出为了财务分担问题,宁愿不管俄罗斯入侵欧洲国家这种话。    稍微清醒的欧洲政治家,没有不忌惮俄罗斯的,特别是俄国近邻。他们有些曾被共产苏联兼并奴役,更多的是因为了解共产主义发展历史与本质,以及越来越清楚俄国总统普京的底层思维。换言之,他们越来越看懂乌克兰其实就是整个欧洲安全的第一道防线,乌克兰的妥协不可能换来开战前那种长期和平,反而会是梦魇的开端。 北约固然有联防协议,但老大哥美国的国内政治可能导致欧洲国家必须自救,却已是摊在阳光下的现实。   普京对乌克兰的侵略改变70几年的现代史,可以想象,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当代许多知识分子和政治家讲出类似和平主义(Pasifism)的话语,未必是对乌克兰 心存 恶意。只不过, 在战争画面太残酷的情况下,要求停火是人的本能;而特别要求弱小者停火,却不敢大声喝阻最先动手的大个子,却也是人性丑陋的阴暗面。 不幸的是,这一阴暗面连宗教领袖也遮掩不住。   近代史上最鼎鼎有名的和平主义者当属英国大哲学家罗素。10年前这时候,以纳粹屠犹为主题的美国洛杉矶宽

王朝傾覆的小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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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政策讓安居樂業成為可能,自己和下一代有更好的生活成為可能,克制就會變成人民內心認可的價值,煽動與渲染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   清朝末代皇帝宣统在1912年2月12日颁布退位诏书,距离武昌起义过了半年,在南京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已经在上一年的阳历12月,由各省代表选出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并定下当年元旦为中华民国元年。 宣統皇帝退位詔書象征中國兩千多年帝制的終結。現存中國國家博物館(網絡圖片)   带着六岁的溥仪而无奈接受命运的隆裕皇太后,对王朝倾覆后最关心的,应该是皇室的待遇。武昌事变后,全国多地爆发革命党和汉人屠杀满人事件,但紫禁城里没有强敌破城,也大致还维持君臣之礼。皇室最在意的是和掌握兵权的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商谈后路。   对清室来说,这是一场不得不接受的和平演变,但200多年的朝廷还在,儒家仁义还在,诏书写得审时度势,甚至带点义薄云天。   “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这部分最值得注意:“君天下者,重在保全民命……若拂逆多数之民心,重启无穷之战祸,则大局决裂,残杀相寻,必演成种族之惨痛。将至九庙震惊,兆民荼毒,后祸何忍复言。”可见紫禁城里知道全国屠杀满人的种族报复已经野火燎原。袁世凯等大臣和清室极大可能是凛于血腥蔓延,才“钦此”了王朝的葬礼。   《逊清四诏》委任袁世凯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明示五族“完全领土”合为一大中华民国,与南京政府形式上合体。袁世凯政府制定了多项优待皇室和皇族以及满蒙回藏的条款。如果当时的南京政府和地方势力都能接受这一安排,近代中国会提早很多走上真正的共和宪政体制。最重要的是,后来内战和乱政中上亿生灵涂炭都可避免。   被当时外国记者和传教士以及一些革命党人记录下来的这些屠杀满人的见证,受害者总数难以想象。后续的汉人政府都不乐意着墨这段民族大事。它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更早前的太平天国就以仇视满族为目标,所到之处皆屠成血海,直到革命党(包括孙中山)兴起,为达目的更大力渲染种族仇恨,包括报章、书籍等不断重复满人入关时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等罪孽,激起汉人的愤慨。   武昌起义成功更直接原因,是上海股市随着国际橡胶价格暴跌引发大股灾,辗转造成全国金融风暴。朝廷上下都缺钱,邮传大臣盛宣怀贸然宣布全国铁路干线收归国有,再由朝廷拿去借外债,无视各地民众集资兴建的股份权益,爆发保路运动。同盟会和一众地

狼鷹對決真的不利中國

國家體制必須能讓每個人都參與其中,没有人應該淪為體制的韭菜,無論百萬、千萬還是億萬人口,都不能只等待一個聲音。   三年多前,笔者在本栏以《狼鹰对决不利中国》为题 https://www.blogger.com/u/1/blog/post/edit/6344866596883915215/2357499634218968691?hl=zh-CN ,分析中国以战狼之姿公开挑战美国的政策和外交路线,在特朗普时代开始面对巨大困境,文中指出在那之前一年半,特朗普的副总统彭斯在哈德逊研究所的演讲,可以在历史上被视为正式对北京发起全面战斗的檄文。   见报之后,大概属于极难在本地看到的直白讲述中国可能面对的困境的文章,一时间从各种途径涌现对笔者的攻击。   那可是冠病疫情初期的5月底,根据维基百科的记录,5月22日,中国首次报告没有新增确诊和死亡病例,31个省市区首次零确诊,距离震惊世界、突如其来的武汉封城,才过了四个月。而越来越多国家发现来自中国的首起病例后,世界正陷入一片不知所措的混乱,和死亡。   对照很多国家似乎无止境的疫情与失控的防疫,中国当时呈现的数据令很多外国华人羡慕不已,一些人更深信制度优势的说法精准无比。   “制度优势”大概是十多年前胡锦涛时代后期兴起的说法,少数学界人士搭配媒体提出这一概念,并与“中国模式”论一起,在社交媒体上高唱入云。 他们在那个经济不断飞跃,大城市流光溢彩、富到流油的环境中,鼓吹一种音调,即有别于资本主义和民主自由制度也能发大财的制度,已经在中国孕育出来了。 他们把财富上的成就无限扩大到国家的每个层面,要人相信未来只会更好。   近几年的中美对抗形势回不了头已如东方之大白,连优劣形势也已如青山遮不住。《纽约时报》中文网几个月前一篇文章甚至指出,“换个角度来看中美对抗,美国的官方政策是让一个拥有近15亿人口的国家变得更贫穷”。   美国两党和朝野在短时间内凝聚共识的根源,是中国政府张扬地表达了有意把美国逐出西太平洋的野心。 令人诧异的是,这一意志的表达时机,却是在对自己国家实力真相不明的情况下。   特朗普2017年访华行程的团员麦克马斯特和博明,在后来分别出版的回忆录中,都记述了当时在会议上听到李克强的一场长篇讲话,导致当时71岁的特朗普和随行美国官员集体感觉醍醐灌顶,如梦初醒。他们的结论简单概括一句话就是:中国政府与美国永远不可能是一

警惕AI的先進成為人類陷阱

一個可怕的情境是,AI本身不顯露自主性,卻在互動過程中,誘導使用者在很多事務上的認知方向,形成慣性;甚至在使用者興起違背道德或邪惡意念時,幫助設計一個完美的實踐路徑,達成“犯罪者”所期待的“黑暗榮耀”。    一星期前,数以千计与人工智能(AI)相关的科技业者、学者或关注者集体发出公开信,呼吁全球AI研究团队对优于GPT4的AI系统,暂停训练至少六个月,以便全球专家能后退一步,制定出有关先进AI发展方面的各种共同规范和准则。    这一份公开信开头就引用六年前在加州阿西洛马一次有关AI发展方向的大会上,各界专家提呈的一项原则,指出能与人类智慧相接近的AI系统,会带给人类社会和人性深刻的风险,因此应该以相应的关怀和资源来规划与管理。然而类似的规划与管理至今仍未出现,反而是去年11月加州一家公司OpenAI开发的ChatGPT3面世,引发全球轰动之后,科技界快马加鞭推出各种先进产品,OpenAI公司的ChatGPT4产品也很快推出并获得好评。    有迹象显示,各种最新版的AI产品所展现的很多“神乎其神”的能力,开始让科技界和思想界真正感到不安。    令这些“AI的造物者”和专家感到不安的,当然不是翻译写作、编程、绘画制图等等人员的就业问题,反而是与科技界看似不相干却更深层的人文课题,他们甚至希望,如果全球(其实主要是美国)相关领域业者不能尽快合作,政府就应该介入制定规范。类似的法律规范目前是有的,但显然不足以制约业界的发展进程与方向。    诸如此类的问题近10年来一再被业界和舆论提起,科技企业家马斯克和物理学大师霍金在2015年已经公开呼吁要控制好对AI的研究,并且要以在最大程度上促进人类福祉为目标。2016年韩国围棋高手李世石代表人类以1比4败给谷歌AlphaGo也是一个警告。但在崇尚自由与独立的科技界,至今没有强有力的规范力量,可以凝聚成全球共同守则。就在大家还在观望与谈论时,技术上却屡屡出现突破,导致问题越来越迫切。    有多迫切?微软所属的OpenAI刚刚宣布,将在年底推出GPT5,这可能达成通用人工智能(AGI)这一目标;而AGI就是比人类更聪明的AI系统,一旦成功,发展会持续加速,来不及规范的风险也会不断扩大,世界会很快就与今天大不相同。    2020年,英国《卫报》曾经以命题写作方式,测试GPT3的AI会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 本栏当时根据新闻报道

危機下的身份認同

人類在團體中尋求安全感和尊嚴,但這些都可能被虛構,因此團體認同的情感如果不是建立在真實的生活體會中,而是經由各种假設或想像,一旦必須根據這些虚幻的情況作出生死存亡的抉擇,後果很可能就是悲劇。   美国学者贝克利(Michael Beckley)和布兰兹(Hal Brands)最新出版的《危险地带》(Danger Zone: The Coming Conflict With China)认为,中国大陆会在10年内对台湾动武,主要原因是过去几年解放军武器生产快而多,包括南中国海的岛礁军事化大致完备,美国和台湾等方面相对的军力和战略准备赶不上。另一个原因是中国经济在过去10年开始恶化。作者认为综合过去经验,“帝国式”大国面对内部困境,会倾向于对外扩张寻求发展上的突破,北京会相信必须赶在这个窗口期内动手。   另一方面,相信终须与美国一战的中国舆论似乎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调。随着对“终将失去台湾”的担忧越来越强烈,北京可能判断必须尽快动手,而且不能假设美日不施援,因此预备作战对象不仅仅是台湾。在各造难以重建互信,又各有内外多个算盘要打的情况下,上述假设或许已经具备一定的现实感。   在新加坡,我们更当设想也同样具有现实感的其他形势演变。台海开战,日本基于“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的政治认知,不会不参战;美国基于美日安保协议,势必要参战。美国一旦参战,北约的动向也就不能不考虑。此外,美国很可能在开战前就策动印度、韩国对中国展开侧翼袭扰,南中国海也难保不出现各种对峙与攻防,特别是邻近岛礁的东南亚国家,随时可能被迫卷入战事。    这样的以一敌多的极恶劣场面,是中国战狼和战狼支持者都不能忽视的。嚎叫不必本钱,或许还能赚钱,国家的处境却不是可以自由操控的虚拟实境。   本文无意论述战争会怎么打,只是借可能的战争画面,作申论的引子。   在包括东南亚的多方都必须面对的这场战争中,由于直接间接牵涉的国家不少,族群复杂的新加坡,处境将会非常困难。犹记得美国九一一事件和美伊战争,细心的公众可能发现,本地也曾出现微妙的族群情绪变化。 中美直接的对决一旦发生,会如何牵动本地不同族群,以及华族内部的情感,不能不有所评估与防范。可以想见的是,日前李显龙总理特别提醒的社交媒体网战必然激烈,而在新加坡可能秉持中立的外交立场上,社媒渗透的信息也可能更肆无忌惮,试图影响不同语言和背景的本地人的认知与立场。

作為客廳的東南亞

客廳與後院的差別是,客人來到廳堂上,必定要對主人恭敬有禮,表現得文明講理,尊重主人的規矩。   近日,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风尘仆仆参加了欧洲的七国峰会,再转往乌克兰和俄罗斯,除了为国际社会因俄乌战争而遭受的粮食与化肥危机发出解决问题的强烈呼吁,也尝试对俄乌两国领袖提出停战建议。虽然一般相信远从八九千公里外的印尼前来的停战呼声,不可能说动普京与泽连斯基,但佐科所代表的印尼在国际社会的影响潜力,值得重视。   印尼的人口和幅员都是西太平洋仅次于中国的第二大国,多年来经济一直稳健增长。佐科八年来励精图治,要不是冠病疫情耽搁了两年,各方面成果可以更好。更重要的是,佐科力行印尼建国五原则的世俗主义政治,压制极端主义势力,对多元宗教与族群的东南亚人民来说,应该加以肯定。   不以宗教和族群教条为制约的世俗主义政治与经济思维,对东南亚区域至关重要。据学者廖建裕教授两年前发表在《怡和世纪》的文章指出,东南亚每一个国家都是多元族群与宗教的社会,整个地区就是四大宗教文化的交汇点。   因此, 东南亚实际上比三大宗教汇集的中东,有更丰富精彩的人文精华,加上天然资源丰富,气候得天独厚,如果各国在国内都能以世俗之道励精图治,在区域能形成团结互利、取长补短的共同体,则长治久安、永享太平就不是梦。   未来五年,也或许10年内,美中之间的角力不会停止,美国与西方和日韩等形成的“自由阵营”,弱化俄罗斯和中国,以减低威胁的动作,只会在程度上有所调节,大方向不会改变。   过去两年,东南亚地区已经深刻感受到这股强风,大国领袖无事不登三宝殿,纷纷前来串门,拿出各自的战略棋盘,试图晓诸国以大义。   大国密集来访、邀访或关切本地区,显然令东南亚国家受宠若惊,因此,无论个别国家或亚细安集体,都一再表达不愿选边站的态度。但 我们忧虑选边站的压力,主要原因是害怕东南亚成为群雄随意来去施压,被要求满足非本国利益的事,甚至因卷入大国角力使自己被渗透、被带风向,乃至成为斗争的前线热点。   毕竟,无论东边的美国、北边的中国,还是西边的印度,都是得罪不起的庞然大物,无论市场、人才和物资,都远比俄罗斯更具有影响力。目前斗争虽然局限于中美双方,但印度崛起后,不排除也想影响东南亚。   由于国际舆论习惯类比, 东南亚常被一些论述认为是地缘最接近的中国的后院,好比中南美洲之于美国。久而久之,东南亚人也不免有这种想法,甚至产生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