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林立有利和平

近年来伴随互联网的传播再度掀起的分离主义潮流,曾经引起不少当事国家的担忧与争论,分合之间总免不了各种爱恨情仇咬牙切齿的镜头。但是以长镜头来看,小国多了,对世界其实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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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70周年,欧洲和亚洲多国都打算大规模纪念,例如亚洲最主要受害国中国有意利用机会大阅兵,宣告大国转身成强国,同时压制日本安倍政府试图借经济改革成效引发的气焰。
  今日的国际形势与70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地缘政治关系也因为政权的不同而产生微妙的变化。东亚地区当年纯粹是列强的竞技场,除了中日和泰国,没有其他独立国家。如今仅东南亚就有10国,对照近期全球57个国家争相向中国申请加入亚投行的新闻,国际政治重心已经在三代人之间发生了大转移。
  在珍惜和平,鼓励发展的同时,人们不免好奇要问,像过去噩梦那般的世界大战,今后能不能避免?
  大规模集体战争之所以会发生,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强国缺乏制衡,小国缺少联盟,这种情况导致小国必须依附强国大国,维系主权的存在,而因为大国幅员辽阔,殖民地众多,一旦牵涉战争,即等于所有领地都涉入,两个大国的战争因而很容易变成两大集团的对抗。
  但这种现象今日大体上已经不复存在。国际争端往往会出现指责甲国是乙国背后的黑手,或反过来乙国是甲国的帮凶,但事实上这样的关系多是基于互惠互利,或者彼此利用,其背后的考虑可能是传统历史、利益关联,或者意识形态接近。
  二战结束以来民族国家的独立潮流,以及冷战之后出现的独立运动,造成今日世界有约200个独立国家。
  本文尝试提出的观念是,对世界乃至个别民族来说,和平的意义与价值重于国家体量的大小,而能在多方平衡中达成和平的,莫过于小国,就此意义而言,小国林立的状态,对世界整体的和平是有利的。至于大国小国的定义,因为不是论文,宁可取常识为准,留些模糊空间,所谓大国,世界没几个,而且根据相对意义去认定,也有好处,举例而言,印度尼西亚从人口到幅员,肯定是大国,那么这个大国与东南亚的其他九个中小国家相比,在外交与军事决策上,需要考虑的比只有一两个邻国要多。
  许多国家在二战之后告别殖民主义而独立,冷战之后又有一批,这些新成立的国家遭遇各有不同,但在很大程度上,这些国家其实是把内部出现的问题局限在一个较小范围内,包括民族、宗教、经济等等,没有因为大国之间局部问题的同质性,而扩散成为大国政府必须直接面对以致可能波及更大范围的问题。这是二战前所缺乏的局面。
  近年来伴随互联网的传播再度掀起的分离主义潮流,曾经引起不少当事国家的担忧与争论,分合之间总免不了各种爱恨情仇咬牙切齿的镜头。但是以长镜头来看,小国多了,对世界其实是好事。以联合国机制来说,国家不分大小,主权平等,分量相当,小国对联合国的依赖,一方面加强了这个全球性组织的实力,另一方面在抗拒大国独裁方面,可以发出相对有力的声音,联合国的实质功能越来越受到肯定,也在极大程度上降低大规模战争的机会。只要小国在国际事务方面努力取得共识,明白结盟的重要性,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阻止单一或少数国家联盟的为所欲为。
  当然在现实中,没有人会天真地认为大国会无条件接受和遵守国际公约,联合国前身的国际联盟,就因为不受到大国尊重而失效,但国际联盟最高峰时期只有58个会员国,许多国际秩序也没有建立,国际事务依然是大国垄断话语权。今天的局面大不相同,区域和全球性国际组织众多,对会员国也更有约束力,在这意义上,国家数量多了,反映的是国际社会的民主化以及更有利于和平稳定。
  近些年来,全球不少新兴国家积极寻求振兴经济,加强区域与国际话语权,在国际事务上扮演更积极的角色,例如印度尼西亚、印度、南非、巴西,这些在区域中都深具大国潜力,只要国力获得提升,很容易晋升成世界级的大国。这样一来,所谓多极化的国际形势就会出现,对于国际势力的均衡与和平,更有保障。
  近日新闻就指出,印尼总统佐科愿意对恐怖主义猖獗的中东问题,扮演调解人的角色。印尼是最大穆斯林国家,其领袖的企图心对区域与国际的和平,会带来很正面的影响。
  除了有利于促进和平,欧洲曾有学者研究指出,小国(这里有比较严格定义为百万以下人口)也比较容易发展成民主政体。
  但不论是维系和平还是民主化,松散定义的小国好处仍然不少,包括容易管理,共识也相对容易产生,应对外界变化的灵活度也会比较高。当然这都只是从国家规模的状态去设想,实际上,小国只要用心经营,这个时代可以提供极大的安全与稳定环境供国家发展,小国不再像过去那样容易被并吞。怕只怕掌握政权的人总想着把国家当自家,民众也少了顺应天时地利的心眼,沉浸在纷争扰攘甚至内战,错过经营、发展与提升的时机。而后面这种现象,在小国的现实中,似乎更常出现,原因是管治能力、国民性格与文化思维往往不能看见国家幅员之外,国家发展的更大的可能性。(2015.4.19刊于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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